小重山·漠漠晴霓和雨收
赵鼎〔宋代〕
漠漠晴霓和雨收。长波千万里,拍天流。云帆烟棹去悠悠。西风里,归兴满沧州。
谩道醉忘忧。荡高怀远恨,更悲秋。一眉山色为谁愁。黄昏也,独自倚危楼。
译文及注释
译文
云烟密布,晴空的霞霓伴着雨水不见了。长长的江涛千万里,波涛拍击流向天边。云帆船桨去向悠悠的远方。西风吹抚,归家的心情充满沧州。
不要说酒醉了就能忘掉忧愁。漂泊在远方内心是多么的怨恨,何况秋天更添悲苦呢。那如小额眉的山也好像为谁发愁一般。黄昏时,孤独的我斜靠着高楼的栏杆。
注释
棹:划船的一种工具,形状和桨差不多。
谩道:休说,别说。
简析
词的上片描写了雨后初晴的壮阔江景及行舟远去的画面,行人心中充满了归乡的渴望,造出一种悠远宁静的氛围;下片抒发词人的内心情感,用山的愁绪来象征他的内心痛苦,表达了对时光流逝、人生无常的感慨。全词情感哀婉,氛围孤独、凄凉,具有浓厚的抒情意味。
赵鼎
赵鼎(1085-1147), 南宋政治家、词人。字元镇,自号得全居士。南宋解州闻喜(今属山西)人。宋高宗时的宰相。有《忠正德文集》10卷,清道光刊本。《四印斋所刻词》有《得全居士词》一卷,存词45首。 345篇诗文 51条名句
游褒禅山记
王安石〔宋代〕
褒禅山亦谓之华山,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,而卒葬之;以故其后名之曰“褒禅”。今所谓慧空禅院者,褒之庐冢也。距其院东五里,所谓华山洞者,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。距洞百余步,有碑仆道,其文漫灭,独其为文犹可识曰“花山”。今言“华”如“华实”之“华”者,盖音谬也。
其下平旷,有泉侧出,而记游者甚众,所谓前洞也。由山以上五六里,有穴窈然,入之甚寒,问其深,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,谓之后洞。余与四人拥火以入,入之愈深,其进愈难,而其见愈奇。有怠而欲出者,曰:“不出,火且尽。”遂与之俱出。盖余所至,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,然视其左右,来而记之者已少。盖其又深,则其至又加少矣。方是时,余之力尚足以入,火尚足以明也。既其出,则或咎其欲出者,而余亦悔其随之,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。
于是余有叹焉。古人之观于天地、山川、草木、虫鱼、鸟兽,往往有得,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。夫夷以近,则游者众;险以远,则至者少。而世之奇伟、瑰怪,非常之观,常在于险远,而人之所罕至焉,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。有志矣,不随以止也,然力不足者,亦不能至也。有志与力,而又不随以怠,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,亦不能至也。然力足以至焉,于人为可讥,而在己为有悔;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,可以无悔矣,其孰能讥之乎?此余之所得也!
余于仆碑,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,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,何可胜道也哉!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。
四人者:庐陵萧君圭君玉,长乐王回深父,余弟安国平父、安上纯父。
至和元年七月某日,临川王某记。
水龙吟·过南剑双溪楼
辛弃疾〔宋代〕
举头西北浮云,倚天万里须长剑。人言此地,夜深长见,斗牛光焰。我觉山高,潭空水冷,月明星淡。待燃犀下看,凭栏却怕,风雷怒,鱼龙惨。
峡束苍江对起,过危楼,欲飞还敛。元龙老矣!不妨高卧,冰壶凉簟。千古兴亡,百年悲笑,一时登览。问何人又卸,片帆沙岸,系斜阳缆?